聽秦玥坦然承認自己沒有本事治好楚子軒，楚太太的臉色立刻暗了暗。

“不過為了周小美，我會幫你問一下。”秦玥繼續說。

“嗯，嗯，為了周小美。”楚太太連聲附和。“你能現在就問嗎？”

“對了，這麽多天了，抓到打傷楚子軒的人沒有？”秦玥突然跳到了另一個話題。

楚太太一心都在給兒子治傷上，見秦玥問這事，只當她是偶爾想起來了關心一下，並沒有疑心。她告訴秦玥，楚宏認定是他的某個生意夥伴下的黑手，所以根本就沒有報警。至於要怎麽解決，楚太太含糊其詞，沒有明說。

有錢人的思路果然和普通百姓不一樣。秦玥心想，怪不得寧一飛這些日子一直悠哉游哉，原來楚家根本就沒報警。秦玥徹底放下心來。

“楚太太，你先回病房吧，我要打個電話。”

“費用不是問題，只要你朋友能治好子軒……”楚太太的臉上又露出期盼的神情，忍不住又說。

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秦玥笑著打斷她，“你回去吧，我現在就打電話。”

海倫聽秦玥了幾句，就笑了起來，“我就知道你肯定要管這個閑事。上次聽你說時，我就想到了辦法，保證一劑巫藥就能讓楚子軒活蹦亂跳，就像根本沒有受過傷一樣。”

“那太好了。”秦玥笑，很想先蹦跳幾下。

“但是這麽猛的藥肯定會有副作用，而且可能是很嚴重副作用。”海倫接著說，“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覆雜，最好是和病人直接交流一下。”

如果告訴楚子軒用巫術給他治療，而且治療會有嚴重的副作用，估計他只會大喊大叫一通，然後猶豫來猶豫去，什麽決定也不敢下。秦玥心想，楚太太倒是能主事的人。也有決心承擔風險，但秦玥覺得還是應該先聽聽周小美的意見。

“快放假了，剛才老大給我打電話，想咱們宿舍晚上一起吃個飯。”回到病房。秦玥找了個機會對周小美說。

周小美詫異地看看秦玥，“老二也參加？”

秦玥點了點頭。

“周小美要在醫院陪我吃飯。”周小美還沒有說話，楚子軒就搶著說。

“我在醫院陪你。”見楚子軒讓自己留下，原本還在猶豫的周小美立刻說。

“那老大那邊……”秦玥掙紮。

“我給老大打電話。”周小美說著，掏出手機，“也不用告訴她我在哪，就說我有事去不了就行了。”

楚子軒躺在床上，能同時看到秦玥和周小美的表情。秦玥沒有辦法，只好踢了周小美一腳。

“對了，今天是老大的生日啊！怪不得她要攢局吃飯。”周小美放下手機。“子軒，我們老大過生日，我就去吃個飯，吃完了立刻回來好不好？”

“不好！”楚子軒斷然拒絕，“沒你餵我。我吃不下去飯。”

楚太太一直在盯著自己，實在是不想讓楚太太看見傷心，秦玥只好揚起頭，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。

“那我不去吃飯，我就……”

“陪秦玥去買個生日禮物就回來。”楚太太替周小美接下去，“小美，你有錢嗎？拿阿姨的卡……”

“不用。不用，我們隨便買點東西就可以了。”周小美笑著說。“子軒，你吃點水果，我一會就回來。”

“還是帶著我的卡吧？”楚太太拿起自己的包，一邊掏錢包一邊問。“密碼上次你幫子軒買藥時已經告訴你了。”

秦玥覺得楚太太說話時，目光在自己臉上飛快地掃過。連忙笑了笑，“不用拿卡，我們就買個蛋糕就行。”

“到底是什麽事？”一離開病房，周小美就輕聲問秦玥。“你踢我之後，我才想起來你和楚太太出去了好半天。你們說什麽了？”

反正一會她就要見到海倫了，讓她們二個直接說好了。秦玥心想，“你就跟我走吧，一會就知道了。”

“搞什麽啊？”周小美嘟囔著說，跟著秦玥上了出租車。

海倫坐在桌子邊，正在喝咖啡。

“你老板真漂亮。”周小美走進化妝品店，第一眼看到海倫，立刻低聲對秦玥說。

秦玥笑了笑，挽起她的手，讓她在海倫的對面坐下。

“你好，叫我海倫吧。”海倫微笑著打了個招呼，伸手幫周小美倒了一杯咖啡。

“海倫你這麽漂亮，開手工化妝品店真是太合適了。”周小美完全不想掩飾自己臉上的愛慕，看著海倫，真心誠意地說。

見周小美一直在誇自己漂亮，海倫禮貌地笑了笑，擡眼看看秦玥。“你同學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吧？”

“我等你自己告訴她呢！”秦玥笑著，拉開椅子，在周小美身邊坐了下來。

“我是一個女巫。我可以治好楚子軒的傷。”海倫看著周小美，一字一頓，開門見山地說。

周小美‘唔’了一聲。

秦玥和海倫都沒有說話，靜等著看周小美的反應過來。

片刻之後，周小美又‘唔’了一聲，帶著哭音，一把握住海倫的手，顯然是驚喜過度，有點不知所措。

海倫長得這麽美，別說她說自己是女巫，就算她說自己是天使，只要後面還有一句她能治好楚子軒，周小美也先信了再說。秦玥心想。

“秦玥剛才給我打電話，詳細地描述了楚子軒的傷情，我很確定我能治好他。”海倫不動聲色地抽出手，又說。

看來海倫不單巫術厲害，說起謊來也很有天分啊！秦玥心想。她根本不提自己二個星期前就跟她說過楚子軒的事，當時她說自己熱心過頭，不肯管。現在一句剛剛聽說，就省去了一大堆的解釋工作。

周小美望著海倫，想說話，卻一下子抓不住重點。

“我準備用狼人的血來治療楚子軒。”海倫進一步解釋。

“要去哪裏找狼人？”周小美問，終於跟上了思路。

“這個你不用管。你現在需要考慮的是，用狼人的血治傷，肯定會有副作用。只是因為個人體質的差異。我也不能肯定體現在楚子軒身上的副作用會是什麽。換句話說，狼人的血可以治好楚子軒的傷，但是副作用只有在治療之後才能表現出來，我現在也不能確定。”

“那麽大概會有哪些副作用呢？”周小美挺直了身子。認真地問。

她的神情期待中帶著慎重。她沒有問一句多餘的話，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。她知道自己的需要，不恐懼更不節外生枝。她只咨詢最重要的問題，以便作出決定。

海倫很滿意。

“如果副作用比較輕，那麽楚子軒傷愈之後可能只是變得愛吃生肉，如果再嚴重一點他可能會全身長出長毛。我知道的最嚴重的副作用是……”海倫看看周小美，“你見過藏獒吧？”

“你是說子軒用了狼人的血，就算不變成狼，也會變成一只狗？”

見周小美緊張得額頭上都見了汗，海倫不由得嫣然一笑。“我覺得以我的巫術水平。病人就算用了再多的狼人的血，至少也能保持人的理智。我想說的是，楚子軒不但會長出長毛，可能在某些特定的時間場合，還會用吠叫來表達感情。”

“就像電影裏那些在月圓之夜變身的狼人？”

“只有純血統的狼人才能變身。”海倫耐心地解釋。“楚子軒只需要幾滴狼人的血混在巫藥裏，遠遠到不了那個程度，你放心。”

周小美松了一口氣。“那麽最嚴重的後果就是他全身長滿長毛，偶爾還會吠叫？”周小美望著海倫，再次確認。

“差不多吧！”海倫點了點頭。

“我把你叫過來，就是想先問你一下……”秦玥插進來，對周小美說。

“這點副作用和一輩子癱瘓相比。簡直太微不足道了。”周小美打斷秦玥，激動地說。“我希望你能立刻為子軒治療。”

“你先別激動。”海倫笑著說，“治療之後病人的性格可能也會發生變化，楚子軒的性格是怎麽樣的？”

“脆弱驕傲自戀。”周小美說。

“矯情無聊幼稚。”秦玥說。

周小美看了看秦玥。

“現在是大夫在問病史，實話實說，不用替他掩飾。”秦玥坦然地說。

“矯情無聊幼稚。”周小美對海倫說。

“我只聽說過狼人好鬥。狂暴，倒從來沒聽說過他們脆弱自戀矯情幼稚。”海倫沈吟著說，“我也說不好楚子軒的性格會變成什麽樣。”

“應該都比他現在這樣好。”周小美脫口而出。

秦玥忍不住莞爾。

“實話實說。”周小美聳了聳肩。

連海倫都笑了。

周小美靜了靜，她的表情既深情又無奈，“雖然子軒現在對我很依賴。也產生了一點愛情，但我知道那只是因為他癱瘓了，沒有了花心的資格和能力。我知道他治愈之後，很快就會把這點愛情拋在腦後，他會拋棄我，就像對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一樣。最多，他會因為我現在的不離不棄，而略有感激。”

女生總是會在某一個瞬間，因為一個表情一句話，莫名其妙地突然敞開心扉。

“但是為了楚子軒好，請你幫他治療。”周小美望著海倫，鄭重地說。

海倫收斂起笑容，同樣鄭重地望著周小美，點了點頭。

秦玥覺得海倫的目光，尊重之外，還多了一種溫柔相惜。

還是那句話，真愛動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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